而當時的結束,是關係形式上的結束,六人行的場景熄了燈,各自搬離那個曾經共同擁有的場景,走向不同的旅程。
但現在另一個結束來臨,這個結束不在形式,而是內在價值觀的分道揚鑣。我心裡清楚的知道,某種程度的我還在原地,而那個我曾經同行、一起創造些什麼的伙伴,已經朝向與我不同的方向,前進。
所以大家終究都到了另一邊,無論這個「另一邊」是不是同一邊,而我永遠待在「這裡」,哪裡也去不了的這裡,「這裡」就是我,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尋找下一個伙伴,或者其實,這裡就已經是任何形式伙伴的盡頭了。
白色登喜路分享了一段Terry Eagleton的《理論之後》。
端午節除了帶來四天連假、只上三天班的興奮與喜悅感,也帶來辦公室午餐時間的粽子香。
7在部落格寫媽媽的粽子,也喚起我對於粽子的諸多回憶。 外婆、大阿姨身體不若以往健朗後,大約已有十年以上沒有吃過懷著兒時記憶、溫暖與愛,和古早口味好吃到不行的粽子了。年輕時不以為意,粽子到處都有賣,而且老人家包粽子每次都包一大堆,唸書時中午帶便當也吃、晚上回家又要吃,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幸福其實有一天是會消失的。直至今年,第二個大阿姨不在的端午,雖然她早就不包粽子了,但真正意識到小時候認定了的「我家粽子」的口味,再不復現時,心中難免遺憾。
在回憶的同時,也想起H說,「他媽媽包的粽子才是最好吃」的那種神情,但其實我一點都不愛,在大學時也曾因為吃得太多,而好幾年聞粽色變。仔細想想,P的手藝不能說不好,很多菜我也吃得津津有味,像是金門口味的春捲、蚵仔煎我就很愛,為什麼獨獨粽子,讓我完全不感興趣?而向來挑嘴的H對很多料理都有意見,單單對粽子就下了亳不遲疑的評語--只有媽媽的好。
我試著在小小的辦公室進行民調,得到了小小的結論,粽子的地位超乎其他料理或菜色,每家口味、氣味定與其他家不同,而這種不同,造就了特殊性,這特殊性也成為別人無法超越,也不可能拷貝的獨特氣味的印記。於是幾乎每個人都像中了邪還是被催眠了一般,在我詢問的同時馬上自信地給出唯一的答案:他們自家的粽子最好吃。
不過我對最後一集的感想就是,不管六個人多麼的歡樂,有笑有淚,有彼此深厚的感情,大家不約而同地找到了各自新的出路,然後邁向不同的人生之路:Monica和Chandler的三人家庭(?)因為Chandler的新工作而必須搬家,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安排(劇情已經記不得了)。因為是最後一集了,必須跟觀眾交待一下,編劇也必須巧妙地安排,讓大家都各有必須離開的理由。
我想不管究竟事實是戲如人生還是人生如戲,我確實常在戲劇中,看到我的人生片斷,或是在人生中出現如既視現象的戲劇身影。
今天對我來說像是播出《六人行》的最後一集。當然很為白色登喜路要去上班而高興,她就要是我們幾人中唯一一個有固定收入的人了(到底我們有誰?),但少了白色登喜路之後,一開始不妥協工作室就真正地宣告結束了,看著白色登喜路忙碌地打包,感覺上當她一切搬空,切換電燈開關,螢幕中的燈光熄滅的那刻,好像同時也會打上「The End」的字幕一般;加上阿酷林娜和小娃也要下台中,根本就像是導演或編劇刻意巧妙地安排這一切,恰好都在一起發生,教人覺得配合得也太完美了吧,如果不是人造的是什麼?
與呃他夫夢寐以求的山中小屋自交屋後,也邁入了非常繁忙的新屋暨夢想的籌備期,我手邊的打掃案進入了尾聲,湊巧呃他夫的工作也被迫告一段落,於是我們剛好有較多的時間,投注心力在我們夢想以久的房子上。加上一開始不妥協工作室也即將有了重大的組織調整,長達一年多自由業的工作型態,似乎也即將產生變化。只能說這一切的結束和開始,好像事先都講好了一樣,搭配得好好的,一起在一個適當的時間發生,不管是誰安排好這一切的,我雖不持鼓勵的態度,但還是深表感謝,不論發生的這一切是好或壞,我相信只是事物本質其中的一個面相,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
看起來這個階段的我的人生,暫時終止在一同工作的老闆、業主、夥伴、同事關係的結束,然後以夢想很久的新房子入手為起點,再邁向一個目前我還茫然未知的下一個階段。
人生是一長串不斷結束與開始的過程。但我總是慣性、迷信地,試圖在其中找到一種規律或公式。像是「也許我每個工作的週期都在二年以內」之類的這種,好像找到它之後,我對於人生就能不再焦慮,稍微安心。但事實上並沒有,回想自己對於人生的努力,我還不知道要用哪一種標準來看。是要用原始的、成功的標準,還是要用一種隨興的、自我的標準?換言之,我還不知道我是誰,我的人生要長成什麼樣子。